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钱伟鹏与天物馆的官窑重器
  钱伟鹏是张浦生的学生,也是海内外文博界响当当的人物,他为这次《片瓷山房师生收藏陶瓷展》花了不少心血,并拿出自己收藏的十多件珍稀瓷器参展。开展前他又写了一篇文章,里面有这样的回忆:
  
  “1982年的秋天,张浦生先生遭受了不公正对待,身体不好的他恰巧与我母亲同住扬州苏北医院病房。有天,我去探候母亲,她告诉我,今天张老师拿着一块瓷片对我说,他捡到了一片大明成化年款的青花秋葵纹碗底。说这是一个国宝级的标本,太稀罕了!边说边笑的像小孩子一样。我想先生有这样的坦荡率真的胸怀,还会把什么挫折放在心里呢?
  
  大约在1986年的一个深秋,我到南京博物院顺便到先生家去,师母告诉我,先生一早就去了明故宫工地。当时秋风正夹着细雨,我撑着伞找遍工地,仍不见先生的身影。正准备离去,蓦然回首,却见对面的一个大土堆上,蹲着一个孤独的身影,那不就是捡拾瓷片的浦生先生吗?他蹲下去又站起来,全然不顾风雨交加,更不知我的到来。我鼻子一酸,随即又感到了心灵上的一种震撼。这一个孤独的身影,不就是一副上下求索、苦苦寻求真谛的传统知识分子的骨格剪影吗?我的眼睛不觉湿润了……”
  
  面对记者的提问,这位壮硕的男子汉居然有点动情了。“我跟先生三十多年了,如今先生的弟子已遍及四大洲,可谓桃李满天下。作为闻名遐迩的‘张青花’,先生的‘张氏教学法’也已成为古陶瓷鉴定学术上的一种经典教学模式。”
  
  钱伟鹏是上世纪70年代末到扬州文物商店工作的,一开始跟店里的老师傅学鉴定知识,也喜欢跑东跑西捡瓷片。扬州曾是繁华的古都,又是商人的聚集之地,历经战火洗礼,地下留下了丰厚的遗存,捡瓷片、研究瓷片成了他学习鉴定的方便法门,为此还磨破了几十双跑鞋。
 
  1982年拜张浦生先生为师后,钱伟鹏捡瓷片开始有了系统性。每天下班花一两个小时,到附近的水利工程和建筑工地去捡,捡回来用放大镜看,看它的断面,梳理、鉴定瓷片的年代、品种和窑口。也常常与店里的完整器进行比较,加深印象,积累经验
  
  1984年,钱伟鹏出任扬州市文物商店副经理,短短几年便以出众的专业眼光和经营才能提升了企业的知名度,扬州文物商店成为全国最大的瓷器交易中心之一。做企业的,追求营业额和利润似乎是天经地义的事,但文物商店比较另类,在当时还有一个特殊的任务:出口古董,为国家创汇。但问题是,在国际市场上,定价权被外方所垄断,我国对国际艺术品市场行情所知甚少。当时伦敦有位华侨以两万英镑从上海外贸公司购买到整整五个集装箱的文物。钱伟鹏得知这个消息,胸闷了好几天。“当时我就想,哪天等我们国家强盛了,不靠这种方法创汇就好啦。”他说。
  
  香港回归前的1994年,钱伟鹏代表公司去香港征集文物,有个人找到他,给他看了一张照片,照片上是一件造型与功能都很别致的青铜器。钱伟鹏感觉此件东西很不寻常,第二天就约了几个朋友到尖沙咀一家私人酒楼地下室看货,一听对方谈吐,就明白此人是江湖中人。先吃饭,饭中将青铜大盘拿出来让他们看。果然不一般,青铜器中间立着一只雄性带冠的鸟,四边是四只青蛙四条鱼,雄鸟一转,青蛙和鱼都会跟着旋转,还有三十多个铭文!钱伟鹏等人顿时傻眼了,从没见过这么好的青铜器。他断定这是西周时期的“子仲姜”盘,应该是在秦始皇父亲大墓被盗后,先流入澳门,再辗转落地香港。
  
  钱伟鹏表示有意购买这件东西,但先要回去跟单位领导商量一下。谁知道对方拉下脸来说:东西被你们摸过了,就要买下,现在就付钱,不然就不要出这个门!
  
  天下哪里有这种事情?明摆着强行霸道嘛!钱伟鹏有点紧张,但同行的朋友中有一位是有关部门的,情急之下他起身拍了桌子:都是扛枪打猎的,有什么不好说的!对方听出话里有话,就放他们走了。
  
  但这件国之重器一定要买回去啊,后来钱伟鹏的朋友通过关系找到香港的黑老大叶先生,了解到卖方是花100万美元买来的,出价1000万美元。谈到最后,叶先生表示,既然国家要,他愿意买下来捐给上海博物馆,只要国家给个奖状就行了。现在这件国宝就陈列在上海博物馆里,成了举世瞩目的镇馆之宝。
  
  去英国工作之前,钱伟鹏根据文献记载,也认为珐琅彩自康熙时期才开始有。有一次在香港,一个古董商给他看一件东西,他从多方面考察,认为是元代珐琅彩。并当天飞回伦敦向上级报告此事,挂号信一周后才到了达北京,当天下午4点,他的另一位老师耿宝昌先生打来电话给钱伟鹏,认为这批东西非常重要,足以改写中国陶瓷史,而且就是从故宫博物院“跑掉的”,吩咐他一定要想办法追回来。钱伟鹏马上飞回北京,并请出国家文物局的领导一起去香港,看了实物,洽谈价格,对方提出要100万英镑。当时国家文物局缺少资金,后来有关方面动员了一位台湾商人,谈到72万美元成交。这件元代珐琅彩瓷器现藏于上海博物馆,是全世界最重要的瓷器之一。
  
  在伦敦工作期间,钱伟鹏以自己的学识赢得了海外收藏家的尊重,与多个国际知名鉴定与经营名家结为好友,积累了资本运作的经验,开拓了国际视野。但同时,许多海外收藏家知道他在替中国政府做事,在拍卖会上,只要他看中的东西,大家就一个劲地抬价,不让他买走。这样下去他就没法捡漏了,后来他就设法躲在幕后。2005年春拍,伦敦克里斯蒂拍卖行预展一件从法国某贵族家中征集来的中国青花大碗,画有狮子戏球图案,底款是“大明宣德年制”。拍卖行以为这是清仿宣德官窑,注明年份为“19世纪”,标价才350至400英镑,随手放在展柜下层。钱伟鹏一看,这分明是明代成化窑的嘛,拍卖行大大低估了它的价值。等到正式开拍那天,他请一位留学生出面举牌,事先给他划了条底线:5万英镑。起叫后,场内所有买家都以为这是清代的东西,反响并不热烈,一直叫到4万多英镑,场内剩下两位竞标者,钱伟鹏的替身和另一个买家。但这位老兄看到自己与一位陌生的小青年在搏杀,也有点吃不准了,最后选择了放弃,由钱伟鹏的替身以5.2万英镑购得。落槌之后钱伟鹏马上从门外走进去,与财务人员接洽填写支票,此时场内所有买家都将脸转向他:原来是钱先生在拍这件东西,那应该是成化官窑无疑。
  
  要知道,在国际艺术市场上,拥有一件成化官窑器是许多收藏家梦寐以求的事!拍卖结束后,马上有人表示愿出700万人民币,请钱伟鹏转让,他当然不会答应。
  
  不过钱伟鹏对记者强调:“一,我们是价值发现者。我们在全世界寻找原本属于中国的宝贝,我们的目标是明清两代的官窑器,现在世界上约有70万人在收明清官窑瓷器。因为明清官窑瓷器,是至今人类史上最伟大的帝王品牌,代表当时中国瓷器的最高的水平,从明朝洪武到清代宣统,不过542年,这些瓷器都是先由宫廷画师画出来,再烧到瓷器上,达到图案和瓷器的完美结合。现在随随便便一个明清官窑瓷器就能卖到几千万甚至上亿,在市场上属于硬通货。二,我们是收藏家的代理人。我们有一个强大的专家团队,确保我们的眼光精准而且可靠,还能够把握机会,占据先机。我们获得的利润是用知识换来的。三,我们的运作是规矩的,90%以上是从可靠的拍卖行里获得,来路可靠,传承有序,避免麻烦,全世界大的拍卖会都会参加,虽然大家都是行家,但我们有中国文化的背景,对中国文化的东西理解更深更透,有特殊感情,心有灵犀,一见钟情,更容易捡到漏。”
  
  比如永宣青花官窑,全世界一共只有5500件,其中4000件左右在北京故宫博物院和台北故宫博物院;1000件左右在世界其他各博物馆;在私人手上,属于可流动性质的大概只有500件左右。而2010年到2011年间,天物馆就购买了25件,占全世界可流通量的5%。”钱伟鹏对记者说。
  
  钱伟鹏
  
  早年担任扬州文物商店副经理,1991年,借调至中国文物流通协调中心工作。1993年派驻英国,任驻外文物专家,专职从事中国文物回收工作。追回多项文物。
  
  1997年后,留居英国,继续致力于海外文物回流。此间兼任英国古董检查委员会主席私人高级顾问,担任英国、美国大型古董展示会检查委员会中国文物高级顾问。
  
  回忆近几年的收藏经历,钱伟鹏说:“其实最好的机遇还是2008年,那时候欧美市场一片恐慌,由于对未来走势毫无把握,不少机构都以底价急于抛售收藏的艺术珍品。比如有一件成化斗彩天字罐,我曾经建议朋友买下来,当时拍卖价才30万英镑,而现在300万英镑卖家都不肯卖了。当时世界经济一片恐慌,只有中国有钱,但可惜的是,很少有中国藏家当时认识到这个机遇。”
  
  在钱伟鹏看来,2008年以来世界经济几番风云变幻,西方收藏界正渐渐从危机中缓过神来,2008年那样恐慌性质的抛售“盛况”很难再出现。但如今世界经济复苏前景不明,海内外收藏界的价格阶梯差距仍然存在。更重要的是,随着2005年以来中国艺术投资市场的崛起,尤其是2008年全球经济危机后中国经济的“坚挺”,如今中国在国际艺术品收藏市场话语权正逐渐加强,这就使得去海外“抄底”仍然存在相当大的利润空间。
  
  这一判断,最终导致了天物馆的诞生。在短短的一年多时间里,他们筹集了8亿多人民币,从海外购入了超过800件的明清官窑瓷器,其中甚至不乏全世界独此一件的“孤品”,业内专家认为有几件珍品填补了故宫博物院、国家博物馆和上海博物馆的收藏空白。
  
  “比如永宣青花官窑,全世界一共只有5500件,其中4000件左右在北京故宫博物院和台北故宫博物院;1000件左右在世界其它各博物馆;在私人手上,属于可流动性质的大概只有500件左右。而2010年到2011年间,天物馆就购买了25件,占全世界可流通量的5%。”钱伟鹏笑言。
  
  天物馆收购的官窑瓷器全部来自于海外,其中绝大部分都是来自于海外各大拍卖会,这是因为拍卖渠道相对正规可信,对出资人来说是最好的交代。
  
  2005年,钱伟鹏去看香港苏富比秋拍,在翻阅拍卖图册的时候,一件并非图册中的主打拍品吸引了他的眼球——一个高31.7厘米的葫芦瓶。当时,苏富比在图册中给这个葫芦瓶的定位是清雍正黄地粉彩瓶。钱伟鹏一看就认定该瓶并非粉彩,而是官窑中的官窑——珐琅彩,因为靠玻璃白打底的粉彩与珐琅彩完全是两回事情。他回忆以前就曾在纽约苏富比看到过类似的珐琅彩器物,标价为1.26亿。此时的钱伟鹏知道他的机会来了,为了不引起旁人的注意,他让朋友出面,不动声色地以落槌价270万人民币(加佣金为320万)将这件苏富比误认为粉彩的清乾隆黄地珐琅彩子孙万历代大吉瓶买回了家。
  
  他当时对此瓶的推断从两个方面出发:其一,从色彩和工艺上推断该瓶乃珐琅彩而非粉彩;第二,该瓶底款被磨,只隐见双栏圈绘痕。底款为何会被磨掉呢?原来民国时期,古董商人常将雍正青花器物底款磨去充当永宣之物,牟取暴利。而珐琅彩是康熙年间的新品种,康熙、雍正、乾隆年代相近器物差价不大,拥有者如果磨去款字也只能使其跌价而并无升值意义,因此,该瓶拥有者绝不可能为卖高价而去磨款。那么把珐琅彩的款磨掉只有两种可能:第一,就是1860年英法联军占领圆明园后,大批宫中宝物散失到民间。慈禧返京后清廷曾下诏:“凡吾官民如见宫中之物者一律送还宫中,如有隐藏者重罪治之。”宫廷要将流出宫的宝物收回,如果发现不交的就杀头,在生与死的选择下,该瓶拥有者就想出了这个两全其美的方案,将底款磨去,如有人举报,也因无帝王年号款字,落一个不知者不罪的理由。第二,是中国文革破四旧时期,也有磨掉底款的可能。然而,此瓶曾于1956年在美国被拍卖过,是驻美国的以色列大使所收藏,可知此瓶未经文革浩劫。因此,该瓶的款被磨必定是由于圆明园事件所致。
  
  该瓶曾在2003年美国纽约多尔拍卖行低价卖出,2005年秋季香港苏富比再次拍出,而且上述两次拍卖此瓶时都误定为雍正粉彩瓶。究其原因是雍正清档中不见此瓶记录,乾隆早期器型又与雍正晚期相似。乾隆清宫档案及上述材料,加上景德镇当代著名文物鉴定家工艺大师黄云鹏教授也认同此瓶与文献记载完全吻合。因此,此瓶确是一件极为难得的乾隆珐琅彩大件旷世珍品,弥补了乾隆大件珐琅彩的器种,也是已知海内外唯一的一件同类尺寸和造型的存世孤品。
  
  0万人在收明清官窑瓷器
  
  现在世界上约有70万人在收明清官窑瓷器。因为明清官窑瓷器,是至今人类史上最伟大的帝王品牌。从明朝洪武到清代宣统,不过542年,这些瓷器都是先由宫廷画师画出来,在工艺美术上达到了精益求精的地步。此后再烧到瓷器上,达到图案和瓷器的完美结合。现在随随便便一个瓷器,就能卖到几千万、上亿,是一种传奇。
  
  现在扬州有一位“青花王”陆履峻,他也擅长在瓷器上烧制青花,在他接触瓷器之前,他可能就是一位杰出的山水花鸟画家,将青花移植到瓷器上,那就不一样了。
  
  明清官窑瓷器,都是烧给皇上、后宫使用的,所以不惜成本,是不折不扣的帝王品牌。现在全世界都在流行LV、GUCCI,这些都只能算得上是贵族品牌。以前的大臣们,都是看不到这些精美瓷器的,所以说,我觉得我们现在很幸运,可以看到这些传世精品,这在以前是不可想象的。
  
  随着近代中国在封建社会末期的没落,很多明清官窑瓷器都流落在外了。这主要和几场战争有关,先是英法联军,从圆明园掠走了大量瓷器。随后是八国联军,同样如此。等到清王朝走向灭亡时,宫廷里已没有钱了,内务府里的太监也会偷偷拿出一些瓷器出宫变卖。等到溥仪被赶出京城前往天津时,他也带走了八卡车的文物。他带着一大帮遗老遗少,在天津生活时,又不能丢了皇家面子,生活还是很奢华的,怎么办呢?只能变卖那些文物,还不能正大光明地卖,需要找个银行代理,最后找到英国一家银行,收购了大量瓷器。现在,这些被卖掉的瓷器,就放在大英博物馆5楼,那也是全世界收藏明清官窑瓷器最好的地方之一。
  
  买文物千万不能用耳朵买,一定是用眼睛看
  
  所以买文物千万不能用耳朵买,一定是用眼睛看。我曾经问过北京一个做瓷器比较好的小严,我说北京现在用眼睛买东西的人大概占多少比例,他说很少,大概只有百分之几,大部分人都是靠耳朵买东西。其实何止是在中国,在英国、在海外也是,当往往一件重要的东西没有人举的时候,反而大家就不敢举,所以往往失之交臂,我自己也经历过很多。
  
  我曾经有时候没有亲自去,我让其他人去买,其他的人买的时候发现当时没人叫,他们也不敢叫了,所以失去了很多机会,等到停下来以后下面的人再去买底单,这种情况很多的,因此文物鉴定这一块对收藏来说是非常重要的。
  
  收藏家为什么容易买到赝品
  
  我由于鉴定文物这个关系,所以接触到很多国内的收藏家,像刘益谦这样成功的收藏家可以说是很幸运的,也是很少的。很多、很多的收藏家也是同样花的刘先生同样的钱买了很多的赝品。为什么?我总结下来第一是贪图便宜;第二就是没有真正认识、了解文物的知识就盲目匆匆进场,而且投资顾问很重要,一件好的商品要经得起市场的检验,一个好的鉴定家他要经过市场的检验和社会的检验。
  
  用什么样的鉴定家做自己的参谋
  
  我们用什么样的鉴定家做自己的参谋,首先看这个专家过去十年、二十年他做了一些什么事情,取得多少的成绩,犯了多少的错误以及他的人品和口碑。但是我们往往搞鉴定的人现在遇到一个最大的问题,就是像律师一般都是收费的,但是往往文物鉴定收费总觉得这个事情不好,现在市场不成熟有很大的关系,没有完全像国外那样,国外的收藏家都有自己的顾问,他情愿花一个2%、3%找可靠的经纪人帮他做收藏。像埃斯凯纳齐(GiuseppeEskenazi)买了那么多东西,并不是他自己买的,他后面有很多的收藏家在聘请他、委托他帮助他买的,这样就回避了一个假的问题。
  
  不怕贵一口,就怕东西不对”
  
  所以艺术品这个东西我的经验是“不怕贵一口,就怕东西不对”。就像农民种庄稼,如果是买了一个假种子,你花了所有的维护都白费。如果这个东西是好东西,就是贵一口,你今天觉得贵了,明年就觉得平衡了,后年它又涨起来了。所以好的艺术品都是在竞争当中,当市场一百块卖的时候,你一百零五块买,永远买到最好的东西,这是我个人的经验。当市场一百块的时候,你说九十五、九十八你永远买不到好的东西。
  
  我举两个例子,像买《鬼谷子下山》的罐子那个埃斯凯纳齐(GiuseppeEskenazi),当时我陪他在南京,他问马上佳士得要卖一个罐子你看能卖多少钱,我想这个球还是踢给他,我说你认为值多少钱,他认为值2个亿以上,我就知道他可能会买。正好那天在机场看到魏都,他问我《鬼谷子下山》的罐子多少钱能买,我说你想出多少钱?他说想劝朋友买,因为这件东西特别重要,他说1.5到1.6个亿,我说肯定不可能了,当然我也想这个东西能留在中国,我说有人比他出的更高,所以那天拍卖的时候我没在现场。
  
  文物收藏眼力、魄力、财力缺一不可
  
  我去了英国一个乡村,那里有一件比《鬼谷子下山》更重要的一件元代青花大肩葫芦瓶,这件东西属于孤品,世界上只有另一件产品在土耳其,这件东西被拍卖行误判为明嘉靖的,所以我提前一晚住在乡下等这个机会,结果遇到我另一个同学丘小君先生,我说你也是为这个瓶来的?他说是的,我说我们两人合作一起买,现在他定的是五万,我跟一个朋友出到两百万英镑,但再高的话我们财力有限,就说好了,后来拍到两百万在人家手上,我们又争到两百四十万,最后人家两百六十万。
  
  这件瓶如果放到今天,当时BBC的记者问我,他说这个瓶是不是疯了,怎么一个花瓶能卖这么多钱,我说一点不疯,因为它全世界唯一的。如果那件瓶今天在市场上一定在三到六个亿之间,而当时它的成交价才三千多万到四千万。所以我就感觉到眼力、魄力、财力缺一不可,你就是有很好的眼光没有魄力你也失之交臂,你没有财力也达不到。
  
  所以我们回来以后,因为很多人都想参与艺术品,我们回来以后就做了艺术品基金这一块,现在我们通过做这个基金也总结了很多的经验,包括资金的使用价格,包括用什么样的方法。我们用了四种模式,最好的模式是没有利息的,放五年、七年长久效益,因为很多东西买下来以后必须要经过四年、五年以后它才会产生大的效益。
  
  好的东西需要去“求”
  
  我本人在1998年景德镇陪英国古董协会主席皮特·温的去考察,因为他是外国人,当时人家把瓷板拿出来给他,珠山八友的瓷板,他觉得太贵不能接受,我咬牙三十万买的,其中一块二十三万,另外一块二十七万,我一个很好的朋友去上海拍卖行当经理,他说你一定要支持我。四年以后我给他加了一倍的价钱结果拍卖没拍掉,我就一直没有卖一直留着,到了前年卖了八百多万,就是好的东西当时咬牙买的,往往这些东西反而升值很快。你买的时候很轻易买到的东西,往往反而升值并不是很快,所以好的东西需要去“求”。我的经验不会哪一个人拿一个国宝天天缠着要卖给你,这样的东西你往往小心。我有的时候为了买一件好东西,我甚至跟了人家十年、二十年最终才买到。
  
  买文物一定要忌贪,且要注意细节
  
  所以我个人的经验第一买文物一定要忌贪;第二不管是体制内的、体制外的,一定要与时俱进,真正的了解这些艺术品的内涵、它的文化以及它的工艺。特别像陶瓷来说,它是有几十种工艺过程的,每一个工艺都会留下一些痕迹,如果你对古代的工艺没有深刻的了解和制造的方法和使用的工具不真正的了解,那你的鉴定真的只是表面的皮毛。所以鉴定的时候,它不对为什么不对,它出错在什么地方,在哪个工艺程序上发生了问题,这都是在工艺里面能体现出来的,所以我一直在强调往往细节决定一切,就是一定要细心,看到一件东西绝对不能头脑发热,一下子就觉得这个便宜,是一个大漏,生怕跑掉这个机会。所以我本人也犯过这样的错误,有的时候太贪,往往忽视了看很多细节。
  
  文物鉴定这一行没有终身博士必须终身地去学
  
  所以文物鉴定这一行真的没有终身博士,你只要从事了这一行你就必须终身地去学,你如果停下来别人就会超越你,尤其我们跟仿古的人在进行较量,你真的要随时掌握一切,包括你要采取很多的手段,获取各种最新的资料,我们做为搞文物鉴定的,做为一个很多人把几十亿资金交给我们,我们的责任也迫使我们必须要认认真真的对待每一件文物。今天时间关系我罗罗嗦嗦讲这些东西,下面搞一个论坛对话,如果大家有什么想问的、交流的,大家可以进行交流,问一些问题,我们具体来回答大家。谢谢!
  
  有好东西就有好的朋友,就有专家的朋友
  
  主持人:谢谢钱伟鹏先生,我们从他的演讲里面听到了很多给大家的建议,实际上我们在业内会经常接触到各种各样的送瓷器、送书画的人,现在开会的时候,我的微信里边有人发私信有两张黄宾虹要让我给看一下,经常会有,我会直接告诉他我不懂,像这种送上门的东西大家就要非常得警惕,不是我们拒绝,而是就算我是个专家,我也是心里要有一杆秤,送上门的有多少是好东西,真正的好东西是这么容易能得到吗?
  
  我经常有这样的一个想法,很多人求我,让我去把东西拿到嘉德,拿到拍卖行去帮助鉴定或者是送拍,我有一个逻辑,首先我有一个结论是这样,这十几年瓷器通过我手指送出到专家眼里还没有碰到一件真东西,十几年到今天了,我的逻辑是什么?你要有好东西,不管是你祖传的是你买的,你一定身边上有做瓷器的朋友,有懂瓷器的人,否则你哪儿买的,你有这个东西一定要请别人来看,来出主意,一定有好东西就有好的朋友,就有专家的朋友,这是我的逻辑。
  
  如果明明身边有专家朋友围着你,你有好的东西,你还找我这个不是专家的人帮你看瓷器,帮你再去找人去送嘉德,这种可能性非常之小。因为你一定买了这件东西谁卖给你的,你身边你有眼力才买到好东西,你有眼力一定有眼力的朋友跟你作伴的,这是非常自然的事情,所以以后再有人找我送东西我基本上都是拒绝的,我知道你找我这样的一个外行来看东西,肯定你也是外行,咱俩就变成同类了,这个东西好不了。所以我想接着钱老师说的这句话,就是送上门的确实大家要警惕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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