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件五千年前的雕塑陶像,引起了人们的注意和兴趣。它的艺术性令人赞叹,它的神秘性又令人迷惑。它就是陕西省洛南县出土的红陶幼女头像瓶,高23厘米,底径6.3厘米。
请看那塑像,脸、额、鼻、颌等都是塑就的,眼与口却是透雕的。眼用透雕手法,显得深邃有神,口用透雕,似要说话,又似在呼吸,平添了几分生气。整个雕像各部位的比例是恰到好处的。无论是从什么角度去欣赏,它都呈现出一位五六岁女孩天真、稚朴的风貌。
初看这雕像颇感眼熟,仔细想想,想起来了,她同吴凡在1959年创作的一幅著名版画《蒲公英》上的那个吹蒲公英的小女孩很相像。那画面上是片绿油油的草地。一个令人爱怜的幼女跪坐在草地上,双腮鼓起,小嘴微凸,正在吹着一朵蒲公英,蒲公英的伞状种子正一粒粒悠然向远方飘去。再看这古老的塑像,那幼女的双腮不也微微凸起,小口微张,不也似正在吹动什么吗!或许也是蒲公英吧!她的眼角微垂,那大概是草地上艳阳的光线太强的缘故吧!
五千年前的制陶人与当代版画家其所处时代相去多么遥远,然而,他们都能在平凡的生活中把握住那瞬间即逝的艺术美,或塑就或绘成艺术形象,给人以美的感受。正因此,他们才都不愧被称为艺术家,其作品才永葆感人的魅力吧!
原始先民为什么要塑造这种古瓶呢?这古瓶又是做什么用的呢?这似乎是个很简单的问题,然而,它却令考古学家绞尽脑汁也不得其解。
从考古调查得知,在大约距今五千年前后的那个时代,也就是相当于传说的炎黄时代,在青海、甘肃、陕西等地,主要是渭河流域的上千里地域,以及汉水上游,原始先民多塑造这种以人头像为口饰的陶瓶。从目前已出土的十几件古瓶来看,瓶高多在20到30厘米之间,人头像上的口 、眼普遍采用透雕手法,在头顶上普遍开有小孔,小孔有的只有黄豆粒大小。瓶的形状也多作小口 、大腹、平底,犹如一个孕妇体形的曲线。在如此广阔的地域,这种陶瓶的制作方法、造型的如此一致性,显然不是偶然的。它反映着那个时代这个地域的先民有着共同的文化。
更有趣的是,这种陶瓶上的塑像,脸多呈圆形,有些颧骨高高的,明显地具有蒙古人种的特征。请再看那幼女的形象,如说她是蒙古人家的小姑娘,或许不会有什么疑问吧!在原始文化的考古中,人种的问题往往是依据有特征的遗骨来判断,而缺少形象的资料,像这样具有人种形象的资料就十分宝贵了。
目前也可以判断,这古瓶不是水器。因与其同出土的有作为水器的尖底瓶。这古瓶似也不是容器,其开口有的只有黄豆粒大小,能装什么呢?这种古瓶的用途虽然尚不明了,但知道原始先民对这种古瓶十分珍视。在这一广阔地域新石器时代考古中,出土的遗存多达四五万件,可这种古瓶却仅仅发现十几件。在甘肃秦安大地湾发现一件,瓶的上腹部曾经断裂,它的主人曾予粘接修复,可见其备受重视了。
这彩陶人头瓶上的少女,留着刘海发饰,两耳上有耳眼,一脸憨然稚气的神态,令人爱怜。考古学家根据种种迹象认为,这种塑像古瓶或许与原始宗教信仰有关。依此而论,这古瓶上的"女娃"是不是就是"女娲"呢,也就是那位炼石补天的人类始祖神呢?
在陕甘地域的方言里,将"小孩子"叫"娃",女孩子叫"女娃","娃"和"娲"都是形声字,音同义同,只是字的声符写法不一,实际是同一个字的异体字而已。
五千年前,那还是只知有母不知有父的母系时代。如同在以男人为中心的父系时代男孩备受宠爱、祖宗备受尊崇一样,母系时代,一个氏族能否存活和发展, 就在女孩子,她们是氏族的未来和希望。她们不只备受宠爱,而被视为氏族之神,也就是"女娃神",或"女娲神",即"抟土造人"的人类始祖神!
这少女头像瓶,就是原始的"女娲",就是生育之神,也可以说她就是五千年前的"送子观音"!
当先民不但知其母,也知其父时,才编造出伏義和女娲的故事,说伏義氏始教民婚嫁。这时,人类进入了父系时代,男性之根被视为人类之"祖",女性的头像不见了,代之而起的是木祖、陶祖、石祖,备受尊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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